显然她也想起了从陇右道得到的那副舆图,但两个人都极有默契的没有多说什么。
他的目光闪了闪,转头对姚杳道:“姚参军,你把这两副舆图绘制下来。”
姚杳应了一声,让何振福和孟岁隔迎光举着那块浅棕色的衬布。
更漏一声声的滴落,她看一眼舆图,垂首极快的落笔绘制片刻,再抬头看一眼,再落笔绘制。
盈盈的烛光映照着,韩长暮凝眸,目光穿透烛火,落在姚杳的脸上。
她的神情平静而郑重,秀眉微微拧着,透着些许执拗。那双微微低垂的杏眸清透明澈,干净的如同被水洗过,单纯而美好,不见半点算计。
韩长暮一时怔住了,不知道狡黠算计和执拗单纯,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。
“好了。”姚杳轻轻吐了口气,撂下笔,动了动手腕,徐徐吹干了纸上的墨迹。
何振福和孟岁隔看着摊在
书案上的两张纸,纸上笔墨机巧,将原本模糊不清的底纹,绘制的细致入微。
只可惜真如姚杳所说,这舆图上的山水绘制方法大多相似,单凭这两张没有任何标记的舆图,还真的难以分辨这到底是何处。
韩长暮收回落到姚杳脸上的目光,望住了那两张舆图,心神一凛,脸上却没露分毫异样,只淡淡道:“先收好,有机会再细查。”
自打韩长暮走过来,姚杳便一直盯着韩长暮,没漏掉他脸上每一点神情微变。
听到韩长暮这样语焉不详的一句话,她在心底冷笑了一声。
这个狗渣男,他一定看出来这个地方是哪了。
奈何她没有走遍过大靖朝的山山水水,见识浅薄,看不出来啊。
她神色平静的将舆图卷好交给韩长暮,看了一眼更漏,道:“何总旗,咱们赶紧把革靴缝起来,给夏元吉送回去吧。”
可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难,在座的几个人,哪一个都不是善于针线之人,虽然时辰尚早,但直到临近天明之时,几个人才磕磕巴巴的,堪堪缝好了两只革靴。
何振福拎着两只革靴,打量了半晌,满意的点了点头:“看起来跟拆开之前没什么不一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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